河南省许昌市历史悠久,是华夏文化的重要发祥地,其人文历史可追溯至上古尧时。许由洗耳的潺潺清音、魏武挥鞭的霸业王图、建安风骨的慷慨激昂……诸多先贤次第登场,在历史长空熠熠生辉。以廉洁文化的视角来探寻,会发现有许多浑金璞玉蕴含其中,清气雅骨沁人心脾、浓郁绵长。
莲城画舫 牛原/摄
建安风骨
——汉魏故都的廉洁密码
城市的名字往往记录着一个城市最重要的信息,它给我们提供了一条进入城市的幽深小径。许昌两个字究竟蕴藏着什么样的城市密码呢?沿着古老的历史印记寻觅,缕缕清音穿越千年,透射而出!
“许”字含有一个动人的民间传说。相传尧欲传帝位于高士许由,许由坚辞不受,认为这些名利之辞污染了他的耳朵,跑到颍水之畔清洗耳朵,以示高洁。“昌”字则来源于东汉末年在许昌定都的曹魏政权。公元220年汉献帝禅让,曹操之子曹丕在许县登基建立曹魏政权。因“魏基昌于许”,曹丕遂把“许县”改称许昌。许昌这个城邦地名固定下来沿用至今。郭沫若先生“闻听三国事,每欲到许昌”的诗文,一语点出古都许昌最具辨识度的历史坐标。
魏基昌于许,与曹操大力纠治东汉以来奢华之风,倡导清廉节俭是分不开的。东汉末年,统治集团竞相豪奢,而百姓流离失所。曹操对时弊有着深刻的认识,他在《度关山》中写道:“侈恶之大,俭为共德”,将崇尚清廉节俭提到了与国家治乱休戚相关的高度。史书中称曹操“雅性节俭,不好华丽”。他颁布《内诫令》,从自己和家人做起,对吃、穿、用都做了严格的规定,自己死后俭葬。在曹操的身体力行下,奢华之风为之而扫。
作为建安文学的缔造者,“三曹七子”树立了中国文学中关注民生、质朴刚健的标杆。曹操“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悲凉吟唱,陈琳“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的现实刻画,刘桢“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对高洁品格的描摹,这些如同黄钟大吕般的诗文逐步升华出“建安风骨”。后世文学创作陷入空洞浮华、无病呻吟的泥淖时,“建安风骨”起到一定的正本清源作用。一代伟人毛泽东曾来到许昌,凭吊魏都古城,与友人合赋诗句“横槊赋诗意飞扬,自明本志好文章”。
许由开篇,曹魏基昌,这两个许昌历史上最闪亮的篇章,如同两块藏身于许昌大地中的磁石,发散出巨大的磁力,催生出以淡泊清俭为内核的历史文脉,无声浸润着许昌人从古至今的人文情感、道德观念。
曹丞相府 籍晓鸣/摄
以荷为邻
——千年莲城的芙蓉画卷
四处荷花牵客走,真真一座莲城。
长堤垂柳舞轻盈。碧波移画舸,倾耳莲歌听。
但使初心昭日月,蛀虫安可滋生。
与民鱼水最关情。莲廉思彻悟,不负此芳名。
——盛宝钧《临江仙·莲城》
许昌素誉莲城,至今已逾千年。
莲花是许昌的市花。相传当年名医华佗为治疗曹操的头疾,需以莲子为引。于是,曹操下令在全城遍植莲花。传说至今已不可考,但据文献,许昌在宋代已有“十里莲花,江湖极目”的盛况。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花语已在许昌吟咏千年。千年来,许昌人以荷为景、为邻、为师、为友,每至盛夏,满城父老不去看几次莲花,便觉得辜负了这个夏天。莲花的高洁逐渐化入人们的思想意识,积淀为崇莲尚廉的文化符号,成为人们的行为规范。
在许昌城内有一个小西湖。《永乐大典》称“天下西湖三十六,许州(许昌)西湖在其中”,苏轼、司马光、范仲淹、朱熹等都在此留下不少诗篇。与许昌十景“西湖莲舫”遥相呼应的是一座德星亭。据史书记载,东汉时,许昌太邱长陈寔为政清廉、论事公正,郎陵侯相荀淑办事明断,被称为“神君”。人们为他们建德星亭,展示着许昌人对高洁品行的尊崇。
距西湖不远处有另一处胜迹——关公夜读《春秋》的春秋楼,承载着许昌人由廉派生出的诚信契约精神。关羽夜读《春秋》、封金挂印、灞陵挑袍的故事家喻户晓,在忠义传千古的同时镌刻下清廉印记,但没有曹操的开阔胸襟,对土山之约的诚信,也成就不了关公的千秋美名。
正是清廉文化的氤氲浸润,全社会对诚信契约精神的尊崇,造就了许昌的良好政治生态、亲清政商关系,助推许昌在全省18个地市中脱颖而出,创造了全省第4位的生产总值,囊括国家级文明城市、卫生城市、森林城市和中国花木之都等多张城市名片。
城河晨舞 宋一平/摄
千秋廉吏
——清廉文化的现实印记
就像许昌水系里生长的莲花一样,在清廉文化的浸染下当然也会结出颗颗的“莲子”!众多许昌籍的廉吏和在许昌为官的典范,其清正风骨为世人立起了清廉镜鉴。
三国时期魏国名将、许昌人陈泰在出任并州刺史时,主管军政事务,登门办事送礼的人很多。陈泰将别人所送之礼全部挂在自家院子的墙上,所有礼物都不打开,以表明自己的清廉操守和不为珍宝所动的意志。正始九年(248年),陈泰调回京城任尚书时,将权贵所送之礼全部原封退还。自此,“陈泰挂壁”广为传颂。
却金亭位于许昌襄城县首山山顶,其背后蕴藏的故事,至今仍为人们津津乐道。明弘治年间,山西顺天有一富商被人诬陷,定了死罪。襄城进士、巡督御史张淮复勘案情,富商冤屈得雪。富商赠黄金千两,张淮不受。多年后,富商铸成纯金“寿”字,为已卸任在家的张淮祝寿,仍被拒绝。张淮说,一个人在位时能够拒收贿赂,只是做到了为官者的本分,离任后仍能淡泊名利,才是贤者应具备的风范!富商感怀他廉洁自爱的情操,便在首山修建却金亭。
时光流转,莲城正气接续千年,滋养着当代许昌人的精神。许昌长葛市坡胡镇水磨河村原党委书记燕振昌带领全村群众摆脱穷日子,操劳至生命最后一刻,被追授为“时代楷模”,获“最美奋斗者”称号。他曾给自己定下了“五个不沾”的规矩,钱不沾边、物不沾边、奖金不沾边、红白喜事酒场不沾边、烟不沾边。44年来, 94本、100多万字的燕振昌日记,闪耀着一名共产党员呕心沥血的拳拳丹心。
莲城清风劲,朵朵“廉花”开。这些勤政为民、清廉自守的模范,如同盛放的莲花,沉淀的是许昌儿女学莲悟廉的价值取向,展现的是莲城人民洁不染尘的精神追求。(作者:许昌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市监委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