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芳，1910年5月出生于福建省石狮市永宁镇的一个华侨之家。1933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中任新四军政治部组织部长，1941年“皖南事变”中被俘，1942年牺牲，时年32岁。

　　1927年，17岁的李子芳毅然放弃在菲律宾已然优越的生活条件，回国追求真理，投奔革命。1932年5月参加红军，1933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34年10月随中央红军参加长征。

　　行军中的“110部长”

　　长征初期，战火纷飞，部队沿着闽赣崎岖陡峭的山路行进。在漫长的行军途中，组织部干事李子芳经常帮助战士们学习文化。当时红军中的知识分子很少，他是部队中的佼佼者。他用墨笔在旧报纸上写下“革命”、“团结”等词语，教战友们识字。这样战士们每天学十来个汉字，一个月行军下来就识得几百个字。1936年，他跟随红军西征的部队出师秦陇，参加了巩固和扩大陕甘宁革命根据地、推动西北抗日统一战线发展和迎接红二、四方面军北上会师等一系列重大活动。在行军作战空闲时间，他坚持给战友宣讲马列主义，战士们亲切地称呼他为“110部长”。“110部长”的称呼源于李子芳在一次军队理论学习考试中得了 110分。当时的军团政治部副主任邓小平同志在总结中说“陈赓、李子芳同志成绩最好，都得了满分，另各加10分，以资鼓励。”

　　1937年“七七”事变后，李子芳奉命调任新四军政治部组织部长，在项英直接领导下，负责新四军军部的组建工作。开国将军、曾任皖南新四军政治部组织部副部长的汤光恢在《党的优秀干部李子芳同志》中回忆道，“当时，新四军是个新建单位，人简事繁，百废待兴，而身负重任的李子芳同志，总是日以继夜、不知疲倦地忘我工作着……新四军政治部组织部的实际工作取得了巨大的建树和成绩，这与李子芳同志的努力工作是分不开的。”

　　常年的操劳让李子芳几次患病，女友罗群担心他的身体，提出结婚来照顾。“抗战形势紧张，咱们在这个时候结婚不合适！”李子芳毅然推迟结婚。后来，罗群前往上海开展工作，这一别，两人的联系被皖南漫天铺地的战火无情地烧断……

 李子芳（右边站立者）在新四军第一次党代会上作报告。

　　“我是组织部长，应该和部队在一起”

　　1940年冬天，李子芳积劳成疾，肺病加重，又患上急性阑尾炎，被送进小河口的后方军医院开刀。1941年1月，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爆发。李子芳由于伤口未愈，只能由担架抬着走。战斗打响的第二天，军部领导考虑到他随军行动有困难，决定派人到泾县茂林地区找地下党组织，请求协助将李子芳等3名伤病员化装隐蔽去江北。李子芳知道这个消息后，坚决要求跟部队同呼吸共命运：“同志们都在前面战斗流血，我怎么能只身撤退呢？我是组织部长，应该和部队在一起。”他再三坚持留下来，还把担架给撤走，并领导组织部迅速办理其他先撤人员的组织手续，使许多年老体弱的同志得以安全撤至敌后。

　　战斗到了最后关头，叶挺军长决定部队分散突围。李子芳立即组织政治部机关和从各处阵地撤退下来的部队，进行突围战斗。他勉励大家“要杀出一条血路来，夺血路而走”“突围出去，不管情况如何，对革命不要灰心丧气”。由于敌我力量悬殊，我军经过七昼夜的艰苦奋战，仅少数部队突出重围，大部分壮烈牺牲或被俘，李子芳也因体力虚弱，行走不便，不幸落入敌人的魔掌。

　　“革命何须怕断头”

　　被俘后，李子芳先是被送往国民党52师长官招待所监禁，随后转押到江西上饶集中营李村监狱，于1941年7月被押到集中营的石底监狱。

　　在狱中，李子芳与敌人展开了不屈不挠的斗争。国民党52师师长李秉哲亲自审问他，“你是组织部长，只要按照我们的条件办事，别的什么事情都好说。”“我个人的问题不必谈，你们的所作所为蓄意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到底把枪口对准谁呢？”李子芳斩钉截铁地回应。

　　据一同被俘的敌工部长林植夫回忆，李子芳对敌人的伎俩早有准备，他坚定地说：“国民党一向强迫共产党的‘首要’人物‘自新’，以便当他们的走狗，不自首便杀。我是出了名的共产党员，他们自然免不了这一套。要我当叛徒，绝对办不到，要命有一条！”

　　国民党第三战区司令顾祝同对李子芳抱有极大幻想，授意上饶集中营特务头子张超“好好照顾”李子芳，不惜利用各种手段促使其“转变立场”。在一段时间内，张超软硬兼施，打着老乡的幌子（张超是福建同安人），允许李子芳下棋、讲故事、“自由活动”，不时敲边鼓，奉劝他“悔过”写声明，答应给予加官晋级。李子芳软硬不吃、针锋相对，保持忠诚本色。敌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让“学者名流”、特务总教官肖芬上演“理论战”，同样被李子芳驳得体无完肤，落荒而逃。

　　在这里，李子芳还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和同志们进行联络。他告诉战友：“我们要展开另一种战斗了，我们绝不屈服，不是坚持到胜利，就是战斗到牺牲。”在李子芳的带领、指示下，关押在一起的战友们一次又一次挫败敌人的诱降、逼降的阴谋诡计，在狱中组织抗工、绝食、越狱、暴动等英勇不屈的斗争。

　　“铁军战士不弯腰，岂能怕死去求饶。人生百年终一死，留得青山上云霄。铁军战士不发愁，革命何须怕断头。留得子胥豪情在，三年归报楚王仇。”这首狱中遗诗深刻诠释了李子芳为革命事业坚持到底的信念。1942年4月，国民党顽固派向石底监狱伸出了血腥的黑手，李子芳惨遭毒手，为革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作者单位：福建省石狮市纪委监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