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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私”之间设置“防火墙”
——中央巡视后有关地区和单位防治利益冲突问题
伴随巡视工作的持续发力,“一家两制”作为热词进入公众视野。人们越来越感受到,由于掌握资源与权力的不平衡和信息的不对称,“一家两制”等利益冲突问题,不仅破坏市场经济法则,导致市场竞争的不公平,而且极易滋生腐败,严重损害国家、集体和群众的利益。
按照巡视反馈指出的方向,解决“一家两制”等利益冲突问题,关键在于划清权力边界,完善限制公职人员及其亲属行为的制度,让纪律和规矩真正起作用。
先行先试,扎紧制度篱笆
2015年5月4日,上海市委公布并实施《关于进一步规范本市领导干部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经商办企业行为的规定(试行)》,此规定,被媒体称为“史上最严”。
把经商办企业与一般从业行为区别开来,对予以规范的领导干部范围加以明确,对领导干部的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的严格管理有所区别,对填报配偶、子女及其配偶无经商办企业情况领导干部按每年20%的比例进行抽查……这份1000多字的《规定》体现出“真抓实管”的鲜明特色。
据上海市委副书记应勇介绍,“根据去年中央第二巡视组对上海巡视反馈意见和本市三批巡视工作情况,上海市委抓住‘少数领导干部配偶、子女在其管辖范围内经商办企业’的问题,决定制定相关文件,完善制度规范、严肃规矩纪律,回应社会关切,落实从严管党治党。”从去年9、10月起,上海市委就开始酝酿制定这份文件,紧紧盯住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扎紧防治利益冲突的制度篱笆。
“为人民服务是要有付出的,是要有代价的。公务人员,特别是高级干部必然要在个人及家庭利益方面做出一些牺牲,以更好地为公共利益服务。”中国社科院政治研究所所长房宁为上海出台《规定》“点赞”。
上海“先行先试”的改革探索,早前已被纳入从严管党、从严治吏的顶层设计。2月27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次会议提出,上海要“按照国家法律和党内法规的规定,抓住不放、稳妥实施,在实践中发现问题、不断完善,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成果”。由此观之,《规定》的出台将仅仅是一个起点。
标本兼治,阻断利益输送通道
针对中央巡视组指出的领导亲属经商办企业问题,中国联通相关人员已注销企业21个、转让企业63个、退出股份16个、辞去高管8个、终止业务往来并签署承诺书85个;
中船集团公司开展对领导人员亲属经商办企业的专项清理,经初步审核,共有211人的亲属经商办企业,其中5人的亲属所办企业与其本人所属单位有业务往来和关联交易,个人申报涉及合同总金额18736万元;
中石化对134名党组管理的领导人员的配偶、子女系统内从业提出规范意见,采取跨单位调整等方式进行清理,明确清理进度,并出台管理规定,形成长效机制;
……
梳理近期公布的2014年中央第三轮巡视整改情况,被巡视央企纷纷“亮剑”,对巡视揭露的利益输送问题立行立改。
而对于一些带有普遍性、倾向性的问题,以巡视整改为支点,撬动全国层面对该类问题的关注和重视,正成为十八大以来加强巡视成果运用、以巡视倒逼改革的突出亮点。
在对浙江省的巡视中,中央第五巡视组发现,利益输送的表现更具体,它以一种新形式存在于股份制银行和城商银行。主要是一些银行为了增加业绩,想方设法招收干部亲属,特别是领导干部的配偶、子女到银行工作任职,这些“资源户”由此成为营销奖励机制的受益者,更有甚者,领导干部将单位资金、财政资金存入银行,亲属由此获利。
针对这一问题,浙江省出台《关于防止领导干部在公款存放方面发生利益冲突和利益输送的办法》,并对全省范围内机关和企事业单位公款存放工作展开摸排。中央有关部门也在按照中央精神,对“一家两制”利益输送问题进行研究,特别是针对银行业领域的问题,积极探索建立有效的约束制度。如银监会将督促银行业金融机构进一步规范员工招录工作,防止“萝卜招聘”及破格吸收“资源户”等情况,完善绩效考核机制,明确不得设立存款单项考核指标并给予单项奖励,加强对公共资金的管理,加大对大额频繁异动存款的监测力度。
适应新常态,让纪律和规矩严起来
“我自己不贪污受贿,让家人经商总行吧?”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公民有经商办企业的权利,领导干部的亲属作为公民,也应当享有这种权利,限制或剥夺领导干部亲属经商办企业的权利,是一种‘逆向歧视’。”
当一系列针对利益冲突问题的规定出台,社会上也出现了一些杂音。
这些说法看似合理,实际上却经不起推敲。且不说中国现阶段法治尚不健全成熟,对领导干部权力的监督制约还很不到位,即使是在一些法制健全发达、市场机制成熟完备的西方国家,对官员亲属的从业行为也有限制性规定。
另外,党规党纪严于国家法律。一方面立,一方面严。以前这方面的制度、规定均有,就是没有很好执行,关键是纪律和规矩没有起作用。从1985年发布关于禁止领导干部的子女、配偶经商的决定算起,中央就此问题所发的禁令不下20条。但在一些领导干部眼里,这些规定成了束之高阁的“一纸空文”。而一旦纪律、规矩松懈,就可能为权力变现大开绿灯,使官商勾肩搭背成为可能。所以,对“一家两制”等利益冲突问题的治理,关键是把制度落实到位,让纪律严起来,把规矩立起来,突出规定执行的刚性约束。
“从国际经验看,特别是发达国家的经验看,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腐败更多表现为利益冲突导致的利益输送,这远比现在我们常见的行贿、受贿、贪污来得复杂。”房宁指出,反腐败的重点在于防范利益冲突。只有给利益冲突现象设置“防火墙”,才能保证“公利”不跑进私人的口袋,才能真正维护群众利益。